清宁|一只喜欢喝墨水的猫
赤井厨，高难度杂食，偶尔产别坑的粮
渣浪@小翼-咸鱼中
暮鸦【chapter 26】
前文：
Chapter 26
笔直简单的乡间小路在逼近山脚的地方突变成弯弯曲曲的崎岖窄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用目光追随那个渐渐靠近的黑点。
漂亮的飘逸动作换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尖叫，世良小小地欢呼了一声，紧接着那辆异常眼熟的迷你警车就停在了众人面前。
琴酒下意识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手枪，开保险上膛瞄准一气呵成的动作早已形成肌肉记忆——直到一只手按在了枪口上。
“那是我弟媳的车，给点面子。”他对着琴酒眨眨眼，那双连日以来被血丝和疲惫覆盖了光芒的绿眼睛又活了过来似的，熟悉到该死的狡黠从最底处蔓延开来。
琴酒愣了一下才把眼神挪开，发出的鼻音像是在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
贝尔摩德一脸八卦地凑了过去：“你还有个弟弟？”
安室刚刚挂掉电话，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你们赤井家还是有能让省心的主？”
副驾驶上跳下来男人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贝尔摩德噢了一声，赤井听出来那语气里有几分落寞。
秀吉用把自己砸进他怀里的力气冲过来的时候他笑出了声，此刻的男人让他想起从前那个被暴风雨吓到缩在被窝里发抖的小男孩儿，可是他看见了他的脸，又失望地想起那个小男孩儿早就长大了。
——事实上因为脸型和性格的缘故秀吉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但他现在实在是憔悴异常，那双不太像他的眼睛下罕见地浮现着淡淡的青色，脸上的胡须也显然是匆忙之中处理好的，深深浅浅的口子被挡在创可贴后面。
他盯着看了好几秒，调笑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也只是抬了抬手，慢慢抚上了弟弟消瘦的脊梁。
“我以为……”有人在他耳边说，下半句哽在喉咙里。
“没关系，”他轻声答，“我在这里，我回来了。”
时间好像真的静止在这个拥抱里。
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后，玛丽看见她差点失去的大儿子和小女儿带着一身的疲惫风尘仆仆却又局促不安地向她走过来。
大的那个看上去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但她知道实际情况只可能更糟，小的那个看上去稍微像个人，这会儿正规规矩矩地蹲在她面前，张了张嘴：“妈妈，我们……”
她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她的小姑娘搂在怀里，然后仰着头用从未有过的角度看着她的大儿子，看着那个永远在追逐着危险、守护着光明、驱散着迷雾的男孩儿。
他才是那个长不大的，一直都是。
安室把孩子们一个个送上警车，转向下一个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了那两个假的小学生，他笑了一下，像个真正的邻家大哥哥那样：“来吧孩子们，该回家了。”
“我也不走。”开口的是柯南。
“不，你得回去。”小哀斩钉截铁，“你还有家，两个。”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一个人？”小哀笑了，那是个太久不见的，纯粹到能看到心底的笑，“现在不是了，他们都是同伴。”
“灰原……”
“代价太大了，知道吗？”她说，“如果不是因为APTX，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被牵扯到这一堆烂泥里，不会变成江户川柯南。”
“你说的不对。”他无畏地笑了笑，“我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在游乐园碰见了琴酒。”
“可我输不起。”她说，“我联系了鸟笼外的一些研究人员，第一批出城的那个感染者给了他们研究样本，他们答应把资料送过来。现在我需要的是能保证实验室安全并捕捉感染样本的助手，生物科学方面的研究人员优先。”
“我大学学的是这个。”有人突然开口，“顺便一提，如果有纸质资料不方便带进去，我可以背下来。”
“秀吉！”赤井呵斥。
“我要跟你一起！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也姓赤井。”秀吉以为自己是冷静地说完这句话的——至少不是咆哮——直到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一定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疯狂而固执，不然，为什么连玛丽妈妈都没有说话？
“我早该知道的。”玛丽笑了笑，“你们可是……赤井家的孩子啊。”
“妈妈……”真纯想说什么，但她脸上的笑让她感到心乱如麻，“我，我跟你回去。”
“赤井家的人都是疯子，对吧？”她摸了摸小女儿的脸，然后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那么去撕裂黑暗吧。但倘若在黎明来临前你们就倒下，我一定不会原谅。”
离开的时候车里放着的还是她塞进去的光碟，世良觉得她在笑，笑容同那旋律一起在飞速的行程里飘散，潇洒得让人心碎。
【Desperado,why don't you come to your senses？
亡命之徒，你为何执迷不悟？
You've been out-riding fences for so long now
你已经独自漂泊了很久。
Oh you're a hard one ,
喔，你是个固执的家伙
But I know that you've got your reasons
但是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理由
These things that are pleasing you can hurt you somehow
你怕这些令你喜悦的终有一天会伤害到你】
迷你警车离开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连同那个一向固执的眼镜男孩儿，安室叹了口气，余光瞥见另外两个人并肩站在一旁，黑色的风衣下摆在山风的攻势下微微晃动。
“之后怎么办？”他问。
“找个好人嫁了。”贝尔摩德开了句没营养的玩笑，“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了。”
琴酒没搭腔，但谁都知道他才是真正无处可去的那一个。
“我留下来，”他咬着烟卷，露出个无比邪气的微笑，“说好了要陪你们犯蠢。”
他顿了很久，然后漫不经心地扫过灰原冰蓝色的眼睛：“虽然我仍然不懂，但总有人是愿意去拯救的。”
贝尔摩德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惊讶被她戏剧化地展现在脸上：“既然没人想走，我们还杀出来做什么？”
“走吧，”安室说，“先把想回家的孩子们送回去。”
“车坐不下。”琴酒冷笑，“不是所有人都有人接的。”
“噢。”贝尔摩德举起手机，修长的手指竖在唇上，“我是克丽丝，地址发给你了，来接我吧。”
琴酒转过去用意大利语骂了句脏话，安室抿了抿唇，忍住了这个笑。
风见带着剩下的人来到了撤离者的聚集区，然后电话联系上了孩子们的家人，两个警察负责分头把孩子送到家长手里，剩下的人稍作休整——一切都是平静的。
可问题在于，圆谷光彦。
“你打算怎么告诉他的父母？”赤井摸出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舍不得吐出来似的，“‘对于您儿子的事我很抱歉’还是‘节哀’？他们会问，为什么只有他们的孩子没有出来，会问你他的死因，他葬在哪里。”
“说实话吧，还能怎么样？”
“告诉他们‘他死于军队的枪下？’你胆子可够大的。”
“你看上去倒是经验丰富。”安室瞪他一眼。
“那当然，”赤井照单全收，“我跟你不一样，我从来不相信政府。”
“这是我的日本。”
没等到下文，他转过去看安室黯淡下去的脸色。
“和你不一样，我只效忠于一个国家。”
“你知道吗，”赤井笑了，却不像是嘲讽，“我挺羡慕你的。”
安室的话哽在喉咙里。
“不管这个世界对你做了什么，都愿意相信它还是美好的。”他又抽了一口，然后把烟头灭掉，“简直像个太阳一样……让别人自惭形愧。”
“它本来就是，它值得我去守护。”
“我不同意前半句。”
意思是同意后半句了吧。
“那就去守护吧。”安室也笑了。
他们的背后，终于团圆的几个家庭抱在一起，正午的太阳从他们的正上方照射下来，整个世界明亮得没有阴影。
-tbc-
全篇最心疼玛丽太太qwq还好有真纯小天使。
因为身体原因拖更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感谢大家的等待。
这一章过渡之后就可以进入最后一部分，大型搞事现场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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