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一只喜欢喝墨水的猫
赤井厨，高难度杂食，偶尔产别坑的粮
渣浪@小翼-咸鱼中
暮鸦【chapter 14】
前文：
Chapter 14：
赤井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从儿时邻家那对慈祥的老夫妇到国中时追的那个女孩儿，从还在摇篮里睡得恬静的初生儿弟弟到露出小虎牙对他笑的高中生妹妹，还有愤怒悲痛的冲上天台的波本，和瞄准镜里他打伤的琴酒。
他还梦见了很多事，比如绞尽脑汁解开爸爸留的暗号，比如伏在桌前悄悄做送给妈妈的手工卡片，比如他和明美的第一个吻……很多很多他以为他早就忘却的细节，突然集中成一场没有逻辑的电影，在这个死寂的黑夜里浮上他的脑海。
我大概是要死了，他想。
他看见那条陪了他几乎整个童年的大金毛，于是他蹲下来像以前那样揉它的头，不意外地听见了它哈拉哈啦的呼吸声;他闻到了大学时常常路过的那家烘培店的奶香，于是他走过去，随手拿了一个面包就啃；他感觉到了晨光一点一点亮起来，于是他慢慢睁开眼，看见泛白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太阳……
似乎是过了很久，他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的确是睁开的，他眨了眨眼，花了好几秒才发现最后一个不是梦。
一只手探向了他的额头，他动了动，听见个熟悉的声音：“谢天谢地。烧退了。”
是安室透。
他活动了一下经过一个夜晚而变得僵硬麻木的四肢，大脑皮层真实的感觉让他安心。
“你睡得太熟，我叫不醒你。”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有那么一分钟吧。”他顿了顿，“然后我想，那也总比变丧尸好。”
赤井没憋住，笑了出来，笑声太魔性，以至于安室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了起来。他没由来地想到那些梦境里相同的地方，那种轻松的，柔软的基调——其实现在也是，他想，去他妈的丧尸吧，我还活着，我为什么不能笑。
琴酒叼着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笑得真挚的假酒，其中一个甚至笑出了声。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平行世界，眼前的这两个人刚刚被武林高手点了笑穴。
“我想起件事，”赤井止住了笑声，“我第一次在任务中被车撞成脑震荡的时候，在医院里吐到连护士都嫌弃我。”
“那你这次也是被撞了？”
“被车撞进丧尸堆，起来的时候头晕了一秒。”
同样都是一身战伤的人，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安室别过脸，藏起脸上的笑意。
琴酒没说话，但他咬着烟露出了一口白牙，从包里掏出来一包没拆的烟，朝他扔过来。
“欢迎回来。”
“什么时候？”赤井坐在小朋友们的中间，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转过头来看沙发后的安室含糊不清地问。
“什么‘什么时候’？”安室正在系高帮皮靴上的鞋带，身上套着件深色的开衫毛衣，贴身长裤的裤脚抄进鞋子里，一副全副武装准备出门的样子，“我现在就去五金店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替代品回来修电网。”
“我是说军方的救援。”
安室翻了个白眼：“你才拿完供给就想人家开直升机来救你啊？”
只可惜赤井太清楚他装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顺便早已免疫了他的白眼：“电视上肯定放了，总得给没拿到供给的人有一点希望。”
安室还想怼回去，但一旁的小朋友好像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掰起指头数了数：“这个步美知道哦！电视上的姐姐说，五天之后会有人来接我们。”
“对！”瘦小的男孩儿兴奋得双眼发亮，“据说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准备什么嘛……”圆滚滚的那个小声嘟囔，“鳗鱼饭吗？”
赤井咽下嘴里的食物，戏谑地看着被拆了台的安室：“去勘察撤离路线？”
安室认命地叹了口气：“老实奶你的孩子吧。我叫了苦艾酒一起。”
“把‘我的’删掉，”他端起面前的水杯，把手心里的一把药片塞进嘴里，“琴酒还在补觉，我要去。”
“我也要去。”真纯在对面的座位上举起了手，“我暂时拒绝再留守。”
“不准！”安室没好气地驳回请求，“你们姓赤井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你很凶诶。”赤井给了真纯一个我懂你的表情，无视安室的怒火挥挥手开了个玩笑，“还有谁想去吗？”
“你以为你是幼稚园的班主任在组织秋游吗？”地下室的出口走出来个杀气更重的人，“现在，马上，把吞下去过量的药吐出来。”
赤井看了一眼缩小了身材也仍然气势不减的医药学专家，突然想起了某位看起来是初中生的前MI6女特工，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只是普通的感冒药和维C而已。”
“如果你想头晕乏力恶心然后继续吐到虚的话，噢那可真的一点也没吃多。”她强忍住骂人的冲动，现学现卖了一句，“你们姓赤井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这个问题上我跟你是一条战线的，”真纯无辜地举起手，“我把他剩下的药没收了。”
众叛亲离的赤井在孩子们期待的眼神中绝望地倒回沙发里：“秋游泡汤了，孩子们，我们还是在家里做游戏吧。”
“你不是想跟你哥一起吗？”安室看着莫名其妙跟出来的，此刻正扣上机车头盔的黑发少女，心里异常烦躁。
真纯试着发动了一下引擎，然后转过来朝他露出一颗小虎牙：“跟哥哥不行的话，跟姐姐也可以呀。”
他感受到一股恶寒，苦艾酒在一旁笑出声来，更加重了这种感觉。赤井家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想着，踩死油门飙了出去。
找到第一个五金店之前他们遭遇了一群丧尸。机车的速度加成让三个人有恃无恐，他思索了一下，扫清大部分障碍之后，有意留了个好的射击角度让那个跃跃欲试的少女练手。
“真是，口是心非啊。”苦艾酒对着零星的几个丧尸说，卡着点扔出两个飞镖补上死角。
“闭嘴。”鞭子抽向店门口游荡的丧尸，风声尖锐，“我进去拿东西，你看着她。”
话题的主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对实战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雷雨交加的日子里——心理上的创伤往往比肉眼可见的更难以愈合，更糟糕的是这样的伤平日里总是藏的很好——她以为自己没事，但事实是只要她把手扣到扳机上，眼前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大门被破开，丧尸涌向她的画面。
她的手在发抖，子弹就失了准头，没被命中要害的丧尸摇摇晃晃地继续扑过来，她下意识扣下扳机，却发现自己忘了上膛。
“你还好吗？”飞镖深深刺进丧尸的眉心，金色的头发打破了她视野里黑白腐坏的空镜，“我先带你回去吧，小甜心？”
“你第一次杀他们的时候，害怕吗？”她竭力控制住抖动的手，拒绝了撤退的提议。
“为什么要害怕呢？他们又不是人。”
“那你，杀过人吗？”
飞镖的攻势少见地顿了一下：“你觉得呢？”
开枪命中最后一个丧尸，突然降临的寂静之中少女转过头来，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看着她。
她看着那双眼睛。
丧尸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慢动作般一帧一帧播放下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找回理智的时候她发现少女被自己扯进了怀里，震惊还停留在她脸上：“你——”
啊噢。
她注意到了自己手臂上的抓伤。
属于丧尸的黄绿色体液混在狰狞的伤口里。
-tbc-
写这一章前面部分的时候，我一度产生了我是个小甜文写手的错觉。
所以我赶紧刹车搞了个大事情，生怕你们以为这是个假的暮鸦。
好了，上一章担心赤井的小可爱，我没虐他，开心吗？（光速逃跑）
至于搞的是什么事情呢，来灯光师，聚光灯打到那边的黑麦太太身上，对，很好。 我只能告诉你们，下一章，贼刺激。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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