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墨

清宁|一只喜欢喝墨水的猫
赤井厨,高难度杂食,偶尔产别坑的粮
渣浪@小翼-咸鱼中

【赤安无差】刺与疤

*失踪人口回归!来自 @谦谦  的点文

*降谷警官与缩小的FBI,本来是篇傻白甜,结果……看了就知道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自觉打上OOC预警并放文吧

 

                           -1-

事情开始在一个深秋的午夜。

秋天大概是最安静的季节,它的夜晚既不会有不知疲倦的夏虫,也不会有呼啸而来的寒风,有的只是侵蚀黑夜的一点薄雾,混着桂花的香气组成一个秋夜该有的样子。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那些永远、永远不会因为季节的转换或是岁月的流逝而略微安静的千奇百怪的罪犯。

降谷零原本不该是在浩如烟海的卷宗里团团转的一员的。然而和组织的一战损耗了他们和他们的盟友们的大量精力,现在各部门都十分缺乏人手,而犯罪分子不论如何总是多于警察的。

更糟糕的是,办公室里的咖啡机彻底罢工,他抬头透过时钟看了眼剩下的漫漫长夜,最终无奈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选择下楼去24小时便利店买点能让自己撑过下一个24小时的东西。

然后他就听见了,近在咫尺的那两幢建筑物之间形成的黑暗之中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

使他成为一名优秀公安的良好感官也使他停住了脚步,他可以确信那呼吸声是属于人类的,虽然虚弱到近乎消失,但也显然不是一只猫或者狗能发出的动静。

“Help……”

人在危急存亡的关头往往会讲母语,此话不假。降谷看着眼前的那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的狼狈不堪的小男孩,一头黑发和一张明显混入了欧洲血统的脸证实了他的想法。

然后男孩儿睁开眼,深夜浓重的墨色底下,他竟然还有一双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路灯仅存的暖黄色灯光打在里头,绽放出他再熟悉不过的光芒。

男孩儿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动作,是白得近乎失去血色的嘴唇的颤动。

 

                               -2-

不管怎么说,没写完的报告和生命体征不稳定的孩子都不是同一个量级的重要。

不过等到病床上的小朋友转醒的时候,尽职敬业的降谷警官已经开始在看护椅上旁若无人地工作了。

见他醒了,男人笑眯眯地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微笑完美地掩盖了连日操劳留下的疲倦,让他瞬间变回了那个能和小孩子们打成一片的咖啡师大哥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我以为你会直接问我爸妈是谁。”男孩儿露出个和年龄毫不相符的笑。

降谷零眉头一跳。

“好吧,你认识赤井秀一吗?”

“不认识——才怪嘞。”男孩儿眨眨眼,“我就是赤井秀一。”

降谷零按住跳动的太阳穴。

“别开玩笑,你妈妈是谁?”

“嗯……赤井玛丽,你是知道的。”男孩儿睁大双眼,因为感受到他的不信任而瘪了瘪嘴,“真的不相信我吗?你在组织里的代号是波本,是个连琴酒都指使不了的秘密主义者,我‘死掉’以后就你还穷追不舍,脸上糊个伤疤天天在我熟人周围徘徊,之后我说了,‘不想与你这样……’”

“停!”听一个小男孩儿用赤井惯用的欠揍语气讲话的感觉非常违和,而他提到的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降谷及时给予制止,“我信了,不过赤井秀一,你也有今天。”

“你这句话非常像个反派才会说的台词你知道吗。”赤井白了他一眼,不过因为年龄差的问题这个动作现在看起来非但没有杀伤力,而且——

“这也太可爱了吧!”冲进来的女人没给降谷开口的机会,扑向病床上的男孩儿就要揉脸,“小朋友不要怕,姐姐是警察,一定能带你找到你爸爸妈妈的!”

“……其实……”降谷很后悔自己打了个电话给风见叫他不要担心。

“降谷组长你快回去吧,风见都快忙疯了,这个孩子可以交给我来照顾。”

“不是……”

“谢谢你,警察姐姐。”他拼命凹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不过降谷哥哥认识我爸爸,我可以住在降谷哥哥家等他回来。”

“对,他爸爸那个混球,说把孩子扔给我带一会儿,”降谷克制住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和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交差了就回去。”

“喔……”女警官露出惋惜的表情,“那我先走了。”

“赤、井、秀、一!”见同事走远,降谷立马对着他咬牙切齿,“你搞什么飞机?”

男孩儿耸耸肩:“我这个样子身份证护照都没法用,难不成你要我露宿街头?收留我吧,降谷哥——哥——”

“闭嘴!!”降谷恶狠狠地捂住耳朵,“你再卖萌,我就让你冻死在外面。”

啧,凭什么那高中生侦探变小卖萌你就能忍。

他很想恶趣味十足地做一个非常委屈的表情,但他想了想,最终觉得间接把他干掉这种事也许并不违背降谷警官的行为准则。

 

                             -3-

其实赤井这种情况想也知道是被灌了APTX,他运气不错,没死成,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解毒的可能。——解药当然一直在研制,不过组织覆灭时残党几乎将所有相关资料烧毁,幸存的硬盘破译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研究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如此看来,赤井短时间内也是变不回去了。

他本人倒是落得逍遥自在,自己那一年到头没个休息日的工作终于有理有据地甩手不干了,家人意外地也看得很开,时不时来看他的时候表现得比他没中招之前更兴奋。

在这件事情上唯一不开心的,就数收留他的降谷零。

对于家里多了个人这件事,降谷当然是非常痛苦的,他想过把对方扔在家里让他自己点外卖,然而出于安全考虑他的家庭地址并不能填上外卖订单,要是带到办公室就更惨了,既不能说这是个可能窥探走情报的FBI探员,又不能什么都不说接受整个部门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

在被第十个热心同事拐弯抹角地询问婚恋状况之后,降谷终于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看着眼前正在和牛排搏斗的男孩儿:“赤井秀一,你就不能自己待在家里做饭吗?”

“抱歉,就算我现在能够得着燃气灶,我也没有点亮这个技能。”

也许是男孩儿奶奶的童音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也许是热心同事揉脸摸头而赤井毫不反抗的画面让他居然有点愉悦,总之他认输了,彻底放弃解释自己和这个来路不明但安静如鸡的小男孩儿的关系。

私生子就私生子吧,总比有人看出这家伙跟赤井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他自暴自弃地想。

 

                               -4-

这诡异的和平共处的时间让他们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在降谷零前面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他不是不能和小孩子共存的——尤其是他最为人所熟知的假身份安室透,号称上至八十老母下至三岁孩童,无人不喜无人不爱,照顾小孩子这种基本技能必须也是毫不含糊的。

在降谷零近十年的警察生涯中,他也不是不能和赤井秀一共存——当然,是在特殊情况下,比方说FBI和公安合作打击组织的途中,比如……苏格兰死之前。

其实那件事的真相,如果他真的想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推理不出来。

只是心里一旦曾经埋下一根刺,那即使再拔去也是徒劳——那样的伤口是难以愈合的,它会痛,会痒,然后在名为时间的毒药里最终淡化成一个丑陋的疤痕。

而这一切,没有人比赤井知道得更清楚。

他安静地呆在降谷的家里,像个真正的家教良好的小孩儿,老老实实地占据生存所需的空间和资源,然后再不越界半步。

他们之间曾经隔着八千一百一十七公里的距离,十三个小时的时差,还有苏格兰的死。

如今距离被跨越,时差被调整,唯独这最后一条,就好比一把刀子一下子划拉开颈动脉,血液喷溅,他伸手去捂,捂不住,只剩了个一手血的自己。

可是他不甘心。

那种不甘像是心口烙下的一块疤,打着愈合的旗号在每一个深夜痒到骨子里,挠不到,治不好,忘不掉。

折磨人呐。

 

                           -5-

事情的转机在之后的又一个深夜。

降谷做了个梦,梦见苏格兰捂着被击穿的胸口,死人才有的苍白面色上粘着的唯一的颜色,是鲜血黏腻的红。

然后他低头,看见了握着枪的自己,同样鲜血淋漓的手。

惊醒的时候他发现有一双宝石一样的绿眼睛出现在他对面,还有一双柔软的、温暖的手在给予他温暖。

“抱歉。”男孩儿松开手跳下床,“我听到你在尖叫,做噩梦了吧。”

“我的房间有锁。”他还在放空的大脑想起的尽是些细枝末节。

“抱歉,”男孩儿笑得非常赤井,“现在没有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感受到赤井刻意做出的轻松,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盯着在黑夜中呈现淡蓝色的被子。

耳边好像有千万头猛兽在嘶吼,震得他五脏六腑全在颤抖,却又好像是深海那样的死寂,连自己发出的声音都被吞噬。

最后他无力地抓着自己汗湿的发:“你为什么不说话,赤井。”他喃喃道。

“说什么?”赤井一愣,“我以为你希望我安静。”

“你为什么不说话!”降谷猛地抬起头,瞪大的双眼透露出黑夜也遮不住的赤红,他几乎在嘶吼,像只伤痕累累的猛兽,“为什么你不为自己辩解,为什么就算我想要杀你也不为自己辩解?你以为你是谁,耶稣吗?替所有人承受住苦难好让他们得到救赎?”

“不是。从来不是。”

那一句咆哮像是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他曲起腿把脸埋在臂弯和被子之间,心口的那根刺在他的身体里四下游走,搅得他无法安生:“我以为组织没了就会好……但我做不到……”

“你做到了。”一只手轻轻地附在他的脊背上,“你没让他们逍遥法外,那么我们共同的任务就达到了。”

赤井叹了口气,同样也是轻飘飘的,像羽毛落在他心头。

“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逝者已逝,唯有带着他的期待而不是带着内疚活下去。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扯淡,但事实是,我身上背负的不只苏格兰一个人的期待,而我还算活的不错。”

他撕开了那道伤疤,果不其然伤疤下面是另外的伤疤,层层叠叠奇丑无比,却奇迹般地不再渗血。

“你就像太阳,降谷君,你忠于你所爱的一切,给予他们光和活下去的勇气。仰望着太阳的人总觉得它不该有阴影,而我恰好是其中之一,这就是我沉默的原因。”

再深沉的话用童音讲出来都是种别样的体验,但现在的降谷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把男孩儿搂紧,仿佛对方的心跳就是他存活的最后的证明。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渴望一个激烈的吻,即使对方现在是个小孩儿,这个念头实在有点疯狂。

好在赤井远比他疯狂。

 

                             -6-

APTX4869也许真的不是毒药。赤井想。

至少它带来了重头再来的机会,能让心头的疤痊愈,让心口的刺消除。

 

 

-END-

我的妈我到底是怎么把一篇傻白甜写成这种感觉的?

我是真的喜欢写太阳一样的透子流露出脆弱,看似从黑暗里走出来的赤井绝对是最适合待在他身边的人了。

以及,黑麦太太三次元原因不方便更新,加上我脑洞枯竭,造成《暮鸦》短暂停更,非常抱歉,感谢大家的理解qwq

接下来会努力还债,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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