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墨

清宁|一只喜欢喝墨水的猫
赤井厨,高难度杂食,偶尔产别坑的粮
渣浪@小翼-咸鱼中

【家族向】又十年(上)

*【复健计划4/4】家族向一锅炖

*这是一个在我脑子里躺了两年多的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写完,嘛总之要试试

*主线是赤井的成长,第一条线(数字0、1、2、3)是字面意义的成长,写一点发生意外之前的家族温馨流水账,第二条线又十年(大写零、壹、贰、叁)则是特工赤井的成长

*務武白,私设为私家侦探

*嗯,从我难产两年就知道这是个坑……但还是希望大家跳坑愉快……

*时间轴问题和儿童期的巨型OOC属于我,赤井家属于彼此。

 

 

          -0-

又是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1-

赤井家的都是怪物。

很多年后有人会这样说。

——但现在,站在产房门口的赤井先生还不知道那么多。他正在红色的“手术中”之下坐立不安,整颗心都在挂念着一门之隔的两个亲人的安危。

这是他和玛丽的第一个孩子,当然,当然,他不紧张,一点也不,真的。他在第六十三次深呼吸以后这样想。

天知道想让玛丽这样一个美丽又无比有事业心的特工同意生个孩子有多么难——他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不想让工作打扰到这无比重要的一刻。

等待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那颗破掉无数案子的聪明大脑开始漫无目地想东想西分散注意力,他想第一次见到玛丽时她猫一样窈窕的身段却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想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水气味,想她带着枪茧的修长手指,想她优雅迷人的墨绿色眼睛在咫尺间的距离眨动……

有时候他也不敢相信这样一枝英伦玫瑰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就快要诞下他们爱情的结晶。

所以在看着那个襁褓中肉嘟嘟红彤彤的小生命的一瞬间,他的大脑还是很不给面子地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上去握住了心爱的妻子苍白冰冷的手指,十指相扣带来的温度之下,他轻轻吻了吻妻子的唇,而后者扯出一个疲惫却仍然迷人的笑容:“也没有那么痛嘛。”

这是真的,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失去风度地大叫,阵痛于她顶多换来实在难忍时的几声闷哼。他敬佩之余更觉得心疼,MI6到底都让他的姑娘受了些什么苦?

“想好名字了吗?”玛丽还虚弱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温柔了不少,“性别随你,干脆性子也随你算了。”

務武笑了起来,玛丽还怀着的时候他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她总觉得如果是个儿子性子还像她那多半会被自己揍大:“叫秀一好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她喃喃着,侧过头看身旁那个柔软的小家伙,那一瞬间務武觉得她确实是在发光,温软的语调同眼里的星辉一起从微颤的睫毛后倾泻而下,一种他从未见识的美丽让他挪不开眼睛。

是了,这就是他要拼命守护的家。

                                  

                                       -零-

“他真的很像你。好奇,狂热,敏锐。”

女人一向冰凉的声线里混着微不可闻的笑意。

“所以我知道我留不住他。”

她修长苍白的指尖隔着冰凉的玻璃相框拂过那熟悉的线条。

“就像我留不住你。”

 

 

                                  -2-

有了小赤井的第一年是最难熬的一年。

“我以为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了,”玛丽对着同事打了个表示歉意的手势,深吸一口气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丈夫交谈,“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小混蛋丢了我的工作。”

“我知道,我美丽的特工小姐,可是他还没断奶,我也不可能天天这样守着他。”在務武的语气有些无奈,“罪魁祸首”此刻正趴在地毯上进行他的冒险,这个小魔头还没学会走路就特别闲不住,害得他不得不离开事务所,保证有个人可以盯着他不爬到危险的地方去。

“那你想怎么办?大混蛋?”她觉得她当时就不该头脑一热答应这个男人的请求,什么爱情的结晶什么你的身手我的头脑的结合,在这家伙带来的麻烦面前都是扯淡。而且一想到他只会变得更麻烦,她就觉得头疼。

“暂时别出任务,然后早点回家,行吗?”

“嗯。”她看了看桌子上的卷宗,“我尽量。”

她在冬日最后的一丝余晖之中匆匆归家,上司带点英式幽默地暗示她可以早点回家奶孩子,最终她携卷了一身的疲倦推开家门,迎接上暖烘烘的热流的同时她深爱的男人带着一身烟火气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由来地鼻头一酸,于是她搂住丈夫的脖子轻哼:“你还没被小混蛋闹腾够呢?”

“为您下厨是我的荣幸。”他也轻轻触碰她的嘴唇,搂着她去看婴儿床里的小精灵的睡颜,“您吃饱了他才有的吃。”

小精灵的梦境被打扰后不安地晃了晃小胖手,然后突然睁开他那双干净得看不见阴霾的眼睛。

墨绿色的,同他的美人妈妈一样,漂亮而澄澈的眼睛看见了“久别”的母亲,他咯咯地笑了起来,最紧密的血缘羁绊让他迎向那温暖柔软的拥抱。

那一刻她觉得,这个小混蛋,是个小天使也说不定。

 

                                  -贰-

赤井躺在安全屋狭窄的单人床上,单薄的窗帘遮不住阳光,他抬手压在眼睛上,实在没有力气去拉上另一层遮光布。

连续72小时没有合眼的疲倦感在任务结束的那一霎那扑面而来——作为组织里一个晋升快得有点惹人注意的新人,他并不奢求自己能分到什么轻松的任务,只是庆幸自己还能意识清醒地跑到这个地方来。

安全屋?他混混沌沌地思考着这个名词。一个能让最警惕的特工安心入睡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在他即将沉入睡眠的片刻,心里却贪恋着另一个名称?

——家。

有什么无名的曲调闯入了他的脑海。

 

                                     -3-

仿佛是某款益智游戏,在花够两年多时间的移动和磨合之后,他们的生活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平衡中,最后一个齿轮也卡在它该在的地方带动整体转动——玛丽甚至觉得,任务再重一点,小混蛋再闹腾一点,她都有不能兼顾两方的可能。

然后变数就来了。

彼时两岁多的小赤井已经正式掌握了“语言”这项技能,不过他的好处在于他不喜欢叨叨絮絮,这让本就分身乏术的父母多少松了口气。——他喜欢探险,務武常常需要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把他捞出来。

“我觉得秀一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務武神采奕奕地看向妻子。

“你这护犊子滤镜调得有点大。”玛丽没睁眼,翻了个身轻哼着,“就因为他会想办法够到门锁跑出房间,会钻进阁楼里摆弄书籍?拜托他还看不懂。睡觉。”

她是在一个晚上知道她错了的,当她为了能让小混蛋早点消停而选择给他念《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时候,木床里的小孩一本正经地打断了她:“我有看过这里。华生向玛丽求婚了。”

她翻书的手顿了一下:“你看得懂?”

澄澈的绿眼睛眨了眨,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我想听你念。”

玛丽笑了,伸手整了整他的被角,翻过这一章的时候感受到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

她忽然有个不想成真的预感。

有了这个念头她才回想起这其实不是这天才开始的——但她觉得肯定是这样的生活带来的压力太大。

她深吸一口气,合上书:“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他的眼睛亮起来,“我们可以像福尔摩斯和华生。”

“不过……”他认真地想了想,“妹妹的话,她一定很漂亮。”

玛丽看着她儿子的眼睛,那里闪耀着足以让任何宝石黯然失色的光芒。

她想她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4-

“不不,不是这样。”秀一透过门缝看见母亲的背影,刻意压低的声音和挥舞在空中的手臂都给他带来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那个男人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他不会是家长。”

“放松点,亲爱的,最近的那个诱拐案给你带来太大压力了……明天我去接秀一。”

“你说得对。”玛丽慢慢把手垂下来,“可我们树敌太多,现在秀吉也快要上幼儿园了……”修长的手指慢慢攥紧,用力过猛的指尖充血泛红,“搬家吧。”

此刻她也只是个母亲,一个不敢冒险的母亲。

 

他记得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冬天的天黑得很早,凝成黑色让人看不出时间。

父母都不在,搬家是件累人的事,他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完全不愿意找外人帮忙。

他的爸爸妈妈不是普通人,就像夏洛克先生一样。他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狂风中他听见院子里的树木疯狂摇晃的声音,闪电破开夜空,随后是一声惊雷,炸响了好几辆汽车的警报声。此起彼伏的警报声里雨声也丝毫不知收敛,但他还是清楚地听见弟弟的床上传来嘭的一声。

“秀吉?”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又一道闪电劈下来,被叫到名字的秀吉似乎更加慌乱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哥哥……”

灯被秀一啪的一声打开,他听出那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仔细一看秀吉整个人缩成一个球躲在被子里,只露了个小脑袋,眼眶微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突然很想笑:“你怕打雷?”

“嗯……爸爸妈妈……没回来。”秀吉点点头又摇摇头,忍着泪水断断续续地答。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没事的。”他皱着眉努力回想着爸爸哄睡时的语调,“睡吧,睡着了就不怕了。”

“可以、可以陪我睡吗?”秀吉小心翼翼地问。

秀一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笑了一下,点点头。

哪有拒绝的道理。

两个男孩儿挤进一个被窝,微微高于他体温的温度传过来,将寒冷隔绝。

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风雨似乎早已停了,一个轻柔到模糊的曲调传到他耳中。

“Toora Loora Loora……”

一夜安眠。

 

                         -壹-

秀一关掉最后一盏灯,空旷的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打包好的行李堆在沙发旁,一切都还像第一次搬家那样,父母还是不在家,夜还是很黑。

可是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有个叫赤井秀吉的小男孩儿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不会有推开房门哼唱摇篮曲的母亲。

他没有和他们去同一个地方,但他知道自己也不会回来了。

离开之前他踱步到屋后的石桌前,他曾在那里和父亲一起读推理小说,也曾和秀吉下过一局又一局将棋。

他愣了很久,然后慢慢摸出一盒烟,点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支烟。

第一口烟很呛,他没咳,憋在嗓子里继续吸,直到生理性的眼泪润湿了眼角。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却没觉得轻松,那烟仿佛堵在心口,吐不出来,清不出去,四肢百骸都随着血液循环被侵蚀。

烟草的苦涩萦绕在唇齿之间,烟雾缭绕,朦胧间混入了些别的东西,他的抽法没有什么潇洒,更谈不上享受,只有苦,只有涩,只有堵在心口的重量。

可他没理,闷头抽,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那桌子。

抽到第十支的时候他把带着火花的烟头扔下去,轻轻碾灭。

“我走了。”他轻声说。

十几岁的少年还没长开的骨架看上去很是单薄,背井离乡之感毫无预警突然爆发,趁虚而入,铺天盖地得不讲道理。

“我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再找不到别的措辞。

眼角酸涩。想是烟还呛着吧。


-TBC-

莫名其妙的七夕(?)贺文,我真的好爱家族向啊。

明天去报道惹,不知道能有什么时间更文。

下篇有缘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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