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墨

清宁|一只喜欢喝墨水的猫
赤井厨,高难度杂食,偶尔产别坑的粮
渣浪@小翼-咸鱼中

【赤安】不越界

*突然诈尸!一个非婚同居的故事(什么

*是大概半年前给仔的一个赤安本的G,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现在只能放出来了(难过.jpg)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也有点耻 

 

 

                      -0-

这世上处处都是界限,行走在其中总得小心。

要知道想越界实在容易,容易得像拉开盒子上绑住的细细的一条丝带,不同的是没有人能提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炸药还是香槟。

不过其实也没差,赤井秀一想。

也许他终究像个赌徒,为一切值得的风险而痴狂。

 

                  -4-

“是的,如果您不介意合租的话……”房东的三寸不烂之舌在提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也打了个结,显然让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合租的主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大招人喜欢,“不过您放心,楼上那位先生非常好相处,是个朝九晚五的白领。”

“我没问题。”金发的男人朝着她露出个迷人的微笑,抽出支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我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吧?”

“那是当然,”房东笑起来,“那么,祝您二位相处愉快。”

“谢谢。”他接过钥匙,简单的随身行李被安放在玄关,抬头打量着这即将成为接下来好几个月的落脚点的地方。

公寓不大,但布置得相当温馨。是不是该给楼上的先生送点东西呢?他拥有着良好教养的日本大脑飞快地旋转着。希望他喜欢吃三明治。他想。

事情当然是从他接了个任务开始的——噢,他自然没指望组织覆灭之后公安会给他多长的假期,但这个任务实在是来得突然——前一秒他还在咖啡厅给客人的卡布奇诺加上拉花,后一秒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门口。

“你有两个小时。这个地址附近,找一个方便的落脚点。”

“任务是?”

“有个人,我们找了他很久……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咖啡师,只需要等他出现。不要做越界的事情。”

“我明白。”

可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端着三明治的手和脸上的微笑一起僵住。

“你好。”门后的男人的眯着眼笑,“这不是安室透先生吗?”

“真是好巧噢。”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真是阴魂不散。

该死的赤井秀一。

 

                     -5-

其实冲矢昴——赤井秀一也很无辜。

他本意不是要来制造偶遇的,只不过组织覆灭之后,他“刚好”和家人一起在日本度假,因而这个跨国任务一派下来就自然而然地被顶头上司安排到近水楼台的他手里。

这剧情听起来颇有些史密斯夫妇,但他俩其实还要更惨一点,毕竟连表面甜蜜的伪装阶段都不存在——他确信对方一定也是来做任务的,并且相信对方心里也有同样的确信。

不过也正因如此,两个职业特工反倒“相安无事”地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下来,维持着正常的室友关系的同时也保持着微妙的默契,默契得像是美国军队的“不问不说”。

但赤井知道自己不甘心。

事实上降谷零本身就总叫人难以和“强硬”联系在一起,他的神秘和强大似乎能和温和礼貌融为一体毫不冲突,但只有离他足够近的人才知道,他的温和就是疏离的表现形式,他不会轻易将任何人拒之千里,但也不会轻易容许任何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靠近到那个真正能称得上“亲近”的距离。

在这一点上,赤井秀一比谁都有发言权。他曾经靠得那样近,近得几乎只差一分一厘就能迈进去,然而他没能。扳机被扣下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自己迈不过去了。

可你在不甘些什么呢?他问自己。组织刚覆灭回美国没日没夜地写报告的时候就想得够清楚了不是吗?粉饰的和平也总好过刀剑相向不共戴天,在上级的指示下并肩作战也好过回忆往事时的一声咒骂。

降谷身边画着的那些将两个人分割开来的界限几乎肉眼可见,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不再有资格踏入其中。

他告诫自己永远不要越界。

因为他拉开任何一条丝带得到的,都只会是炸弹。

 

                                -1-

组织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成员获得代号的时间靠近的话,他们就会是默认的搭档。

比如莱伊和波本。

“明早还有个任务是吧。”波本走到阳台上的时候小麦色的皮肤上已经浮现了酒后的酡红,显然已经被灌了不少。

正在抽烟的莱伊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我没喝多。”紫灰色眼睛的男人歪了歪头,“他们要灌,不能不给面子,要是是你——”他笑了一下,眼睛亮闪闪的,“我忘了,你肯定敢扭头就走了。”

莱伊却没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灯红酒绿:“总得有个人开车。回哪儿?”

那时候两个人已经联手完成了大量任务,做搭档的事一开始是上头的安排,结果一来二去培养出了默契,如今别说战斗习惯、眼神暗号,就连对方的安全屋都摸得清清楚楚,早就懒得换了。

“回你家。”波本凑过来,身上的酒气被裹在他制造的烟雾里,居然有点迷人。

这不太妙。赤井秀一想。

“明早要一起出任务的话,就不麻烦你再来接我一趟了。”波本眨了眨有点迷蒙的眼睛,转头优雅地走出直线。

莱伊在他身后意义不明地扬起嘴角。

 

“挺小的,有点乱,进来吧。”莱伊拉开门,侧身让他进去。

像组织里大部分人的安全屋一样,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旁边就是家无证经营的小餐馆,卫生条件惨不忍睹,但同行的波本脸上的微笑却依然柔和:“彼此彼此,安全屋而已,差不多的。”

他扫了一眼靠在大门边合不拢的垃圾袋,正中间的灯闪了一下亮起来,光线昏暗聊胜于无,狭小闭塞的空间里充斥着烟草的气息,但除此之外,这地方整洁得令人发指,家具只有叠着几本书的书桌和简陋到就要坍塌的旧木床,床上的被褥在“安全屋”这一标准里算得上是一丝不苟,想象中乱七八糟、随处可见的烟灰和烟头,乱扔一地的衣物和杂物,说不定能看见的没藏好的“药物”统统不存在。这里简直叫人没有搜查的欲望。

“你睡床。”莱伊向他扬起下巴。

“你呢?”

“我不睡。”莱伊叼出一根烟,“还有三个小时,抓紧时间。”

掐灭那盏灯之后,男人的轮廓变成比夜色更浓的剪影,他盯着那个忽明忽暗的橙黄色的光点,目光一寸一寸地挪到属于他眼睛的位置,心里知道男人一定是闭着眼睛养精蓄锐,索性大着胆子盯着那本该镶着颗墨绿宝石的地方,慢慢等待自己适应这黑暗。

适应之后他却看见,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定定地与他目光相接。

就那么一眼。

鼻尖萦绕的烟草味和酒精的催眠作用抗衡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不太妙,降谷零想。

 

                               -2-

“爆破。”耳麦里传来莱伊的低音,狙击手的身份限制了他的情绪波动,让他的指令听起来冰冷无情。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巨响之后掀起的热浪。

收到干扰的敌方开始全力反扑,波本带着一小队人从侧翼悄然逼近目标大楼:“能看见什么?”他问,矮身扶了一下耳麦——这个动作让原本命中他额心的子弹划破了身后副手的面颊。

“有狙击手!分散隐蔽!”

“不行,看不见。”

波本思索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从掩体后面探出头来。

子弹命中了“头”——是他的背包。

“谢了。”枪声不会被消音器完全吸收,但此刻这声音让他感到愉悦,“前面汇合。”

闯进大楼后才发现符合描述的房间太多,波本指挥小队分头搜索。

破门而入时潜伏在门两侧的壮汉直接扑了出来,本在严防枪杀的波本下意识还击仍然失了先手,近战时对方显然在体型上占了更大的优势,他的枪口被其中一个死死按住,另一个趁势给了他小腹一拳,让他眼前一黑的力道没能阻止他狠命地掰断对方的小指,剧痛之下对方强健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脖颈。

手枪在扭打中掉落,身后的袭击者拧住他的小臂,他拼命将手枪踢到了另一侧,然后抬腿攻击对方的下三路,换来短暂的呼吸通畅,大脑的缺氧让眼前蔓延着黑块,反击全凭下意识,他忽然看见枪被拾起来,黑森森的枪口指着他的头,扳机扣下——

扳机没能扣下。掰断那根小手指时他上了保险。

对方没料到这一变故,愣了半秒,就这么半秒,玻璃应声而碎,血光四溅,远距离的子弹穿透太阳穴把半边脸轰得血肉模糊。

他的脸上大概沾到了些血,又或许是他自己的汗水,反正湿漉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些,剩下那位抽出匕首扑了过来,他没时间再管那把枪,横档招架住最致命的一击,刀尖越过他的小臂往下刺向他的颈动脉,差点脱臼的手臂在力量上输了不少,但他也不是真在比力气:“好了没有。”气若游丝。

“抱歉。”和这句话同时到来的子弹将他面前的壮汉变成炸开的西瓜,也卸掉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和尸体一起倒在地上。

好像是过了很久,而耳麦里的狙击手竟然还在发出不稳的鼻息。

他费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大块头,强行忽视断掉的肋骨产生的剧痛,稳住轻轻颤抖的双手打开暗门,而那头的呼吸居然还能听见:“你怎么回事?”

“被捅了两刀,应该比你还惨一点。”天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稳住开了及时的两枪。

波本没说话,费力地取出工具贴上保险箱的密码锁。

“咔”的一声,任务宣告结束。

虽然过程实在狼狈,但好歹是完成了,他把那一袋钻石塞进内袋里,还活着的队员很快找到了他和莱伊,琢磨着想把伤员送去最近的一个医疗点,但他估摸着就算自己能撑住剧痛等到那个时候,莱伊也一定是具失血过多的尸体了。

最终他和莱伊去了他的安全屋,这地方就比莱伊的“豪华”多了,简单的医疗设备能确保他们勉强存活到组织派人来接。

他把止血棉摁在莱伊的伤口上时,这个人睁开眼抓住了他的手:“我可能是疯了。你知道我刚刚被捅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只知道你再说话就真的会死。”他语气不太好,伤到的肋骨痛得他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在想,昨晚我应该吻你的。”这个男人撩起眼帘,重伤后的脱力感让他的动作变得很慢。

可却是该死的性感。

 

                              -3-

后来莱伊认识了苏格兰。

而那段时间也是组织最忙碌的时候,BOSS的野心很大,跟随势力范围的扩张而来的就是抢地盘、黑吃黑、暗杀、购入和出售一些“东西”,他们忙得像是一群杀人机器,还是带智能的那种。

可惜的是这群“机器”还是需要吃饭睡觉,“威士忌组”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组织要员的视线的,他们采用团队的方式保证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任务完成率稳居榜首。

于是为了应付越来越密集的任务,三个人决定合租。

三个人,一间房,轮流留一个人守夜。

莱伊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端倪的。

首先是波本和苏格兰的默契,其次是半夜客厅传来的轻微的键盘敲击声,还有更多的,看似不经意但其实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整个任务的“失误”。

但是他没有办法去冒险,他首先是FBI探员赤井秀一,其次才是他们俩的搭档莱伊。

他要遵守的线太多了,而那些在深夜偷偷冒出头来的感情从来就不应该是其中之一。

于是枪响了。

他曾在一个苏格兰守夜的晚上一点点靠近过身旁熟睡的波本的脸,距离太近以至于对方的呼吸几乎将他灼伤,他看得清对方的睫毛在轻轻地颤抖,只要再近一点……

一个吻不一定是越界,至少在那个晚上不是。

但是他退回来了。

后来枪响了。

他再没了那个机会。

 

                           -6-

合租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他心烦,水电气都是平摊,于是选择自己做饭的冲矢昴先生提议两人可以一起吃饭,不然费用平摊起来比较麻烦。

而他居然也答应了。

其实他知道,没有谁真的在意那一点钱是不是合算,都是想见不能见的借口。

餐桌上不咸不淡的几句家常半真半假,掩人耳目却又真能得到不少关于对方的近况。

他因此知道组织一战他战功赫赫,因此升了点官,日子过得还不错,代价是手臂受了伤,现在看起来恢复得也还不错。

他也不经意说到自己身上的疤看来是好不了了,刚好以后需要脱衣服的任务都可以逃掉。

对方笑了,完全陌生的脸笑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只是眼镜下的绿眼睛还是很像他记忆的那个样子,那个在无数个夜晚叫他清醒又叫他沉沦的样子。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他像是在棉花堆里找寻被藏起来的那一点有重量的东西,小心翼翼又装作毫不在意,在界限的边缘踌躇着。

哪里像仇人,像个不敢宣之于口暗恋者才对。

他开始把除了一日三餐的时间全部放在任务上,一面尽职敬业德扮演着咖啡师安室透,一面铺洒猎网等着猎物上钩,本来一个大海捞针的任务,生生被他一点点缩小了范围。

收网那天简直是降谷心情最好的一天。

经过这些日子的蹲守和调查,他安放的窃听器和监视器终于不负使命确定了目标——一个国际黑客的暂时落脚点,后续就是制定抓捕计划和实际执行了。把文件加密传输给上级的时候他一想到终于不用同楼上那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合租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了,就觉得网速慢得让人发指。

神经一点放松下来,就会发现高强度的工作早已让身体发出抱怨。

他想起莱伊身份暴露被组织抛弃的那段日子,他总是把自己埋在没完没了的任务里,一晃三年,威士忌组只剩下了他一个,再没有人会让他珍惜能睡的三个小时,他变成了24小时待命的工作机器。

那时候贝尔摩德问他:“你这么发疯地做任务,是想逃避什么?”

他装傻:“大家都很忙不是吗?多做一点才不会从榜上掉下去。”

其实他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他怕自己一空下来就开始想莱伊的脸,想他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想他差一点点就吻上来的唇,想他沾上苏格兰血的样子。

“你爱他。”那女人笑。

“我恨他。”他答。

恨他明明先越的界,为什么偏偏还能走得那么干脆。

 

“安室先生?”门口传来一个陌生又耳熟的声音,“门铃一直在响,不是认识的人——你约了客人了吗?”

“没有。”他回过神来。

然后他听到了枪声。

好像蒙住心脏不让它肆意跳动的那个盒子被猛力撕开,剧烈的心跳从胸腔波及到喉咙,他冲向玄关。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

 

                           -7-

“我有穿防弹衣。”冲矢昴冲他笑了笑,门口的不速之客已经被反剪双手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在家里穿防弹衣?”安室透凑上去检查,发现是不认识的脸。

“‘家’?”他反问。

“我查的不是这个人。”他装作没听见,把话题转移开,“大概是你的‘客人’才对吧?”

“嗯。你的目标这两天谈了一个客户,因为保密性的缘故对方要求面谈,你就是这样找到他的吧?”

“无可奉告。”

赤井耸了耸肩:“他谈的客户就是我的目标,这应该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小兵,你猜是他找到了我还是电脑高手发现了你?”

降谷脸色一白:“他们已经见面了?”

赤井打开耳麦:“狙击手,汇报情况。”

“目标进入大楼,电梯布置到位。”

“收到。继续观察。”

降谷咬了咬牙:“你什么时候和我的人搞上了?”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愿意。”赤井拉近距离,锁住他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却抵上了墙壁。

“不是合作?”赤井装作认真地想了想,后仰恢复了原来的站姿,“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已经合作了。我得上去指挥了,要来吗?”

“赤井秀一——”

男人不再逗他,任务到底还是更重要一些,他回身上了楼。

但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想,我果然还是想要越界的。

他多么想回到那个夜晚,他总觉得只要他再不管不顾一点,事情何至于发展到后来那样。

但还好,现在也不算太迟。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安全屋,不是冷冰冰的公寓,是个家啊。

世间处处都是界限,能迈步进去的,就叫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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