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墨

清宁|一只喜欢喝墨水的猫
赤井厨,高难度杂食,偶尔产别坑的粮
渣浪@小翼-咸鱼中

暮鸦【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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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20】

【chapter 21-30】

【chapter 31】

【chapter 32】

【chapter 33】

chapter 34:

五个小时是正常人类的消化系统也能发表意见的时间间隔。

安室抬手准备砸向面前紧闭着的机械室的大门,但那只手顿在猛然拉开门的男人充血疲倦的眼睛之前。

“我听见了,是琴酒,”赤井把被机油浸透的手套脱下来,用勉强没被污染的小拇指指尖胡乱拨开挡住视线的、同样被黑色液体黏成一缕一缕的碎发,“他饿了。”

“看来机械室隔音不太好。”安室听上去有点嘲讽,但手里拿着的压缩饼干并没传达出同样的情绪。

“是窃听器。”赤井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安室注意到他的耳廓里塞进了一个小型的耳机。

“收起你的职业病吧,FBI.”他不置可否,顺势又往机械室里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那个笨重的机器已经恢复了运转,“你还是把它修好了?”

“嗯。”赤井眨了眨眼,但动作看起来缓慢生硬,“小问题。主要是上油花了点时间。”

安室不知道为何这个瞬间的赤井看起来还算温顺,或许他的劣根性在极度缺乏睡眠的情况下也会被压制。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忽略了什么:“这个窃听器——”他凑近了点,压低的声音穿透耳机的阻碍砸在赤井的耳蜗上,“是在五个小时之前装在里面的,还是更早?”

“更早。”赤井很轻地笑了一下,“昨天晚上。”

“你很可以,听了一个晚上,休息得一定很好吧。”安室被气笑了,“那今晚你来值班。”

“谢谢。”赤井小弧度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走吧,贝塔还在等我们。”

“我改主意了。”安室把饼干塞进他手里,“贝尔摩德去更好,起码她不至于在打架的过程中睡着。”

 

琴酒觉得怀疑自己被锁死在一艘不断下沉的船上,被沉重的钢铁拽着往下坠。

一寸一寸加深的海水慢慢吞噬最后一点光亮,水压将它们灌入他的耳朵,耳膜不堪重负隐隐作痛,四周唯一能辨析的只剩下了自己狂乱而无章法的心跳。肺部残存的空气像一只只水母,敏捷地逃窜到别的地方,呼吸似乎早已经停止,又像是身体还在违背意志兀自毫无意义地挣扎,将海水中并不存在的空气咽入胃部。寒冷成为唯一能被感知的东西,然而一旦冷到了极点,刺痛感又让他分辨不清那是冷还是烫。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

或者说,作为人类的他就要死去了。

然后他听见了赤井的声音。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漆黑的深海慢慢渗进来一丝光亮——

“琴酒,老大,琴……”

那些称呼交替着,如同光芒撕裂黑暗,慢动作般追赶继续下沉的船。

在听觉之后被唤醒的大概是触觉,有只手开始拍打他的面颊,他闻到了机油刺鼻的味道,还有属于人类的,汗液血液或是别的什么组成的气息,他看不见,但他知道那是可口的,新鲜的肉类会有的味道。

他感受到了饥饿。

有什么东西被如法炮制地送到了他嘴边,残存的意识冷冰冰地告诉他只需张嘴就能获得足以撑过下一个五个小时的能量,但是渐渐超出他掌控的肉体嘶吼着逼迫他承认他真正渴求的东西并不是这个。

所以他嫌恶地拒绝了。

而他看不见的是,这一刻那个唤醒他的男人的面色,像是走在冰川上明知随时会被冻死的探路人,坦然地迎上了前方的极夜。

是他遭遇的第一个极夜,却没人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开始拒绝进食人类食物了,”赤井把观察报告递到弟弟的手中,和后者一起看向他那位茶发的导师,“我得去帮他找点吃的。”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女孩儿纤细的十指将报告上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录入电脑。

“没有生肉他会饿死的。”

“饿死也是私刑的一种。”

赤井张了张嘴,在这个问题上他能说的很有限。

“那个……”秀吉夹在两个人之间,感谢于他的大脑承载的关于那个正在变异的男人的记忆并不足以混入太多影响判断的感情,他现在还能自动过滤掉那些空气中的火药味,“按照我们已经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异化速度,确实算是乐观。”

“但是你不能保证你给了他生肉之后还会不会是这样。”少女敲完最后一个字,仍然不愿意回头,“阿尔法也没有进过食,你可以先观察他。”

“如果饥饿加速了他的异化呢?”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暗了暗:“那就给个痛快吧。”

 

“给个痛快。”安室从身后勒住那只体格健壮但腐坏程度最高丧尸的喉咙,锁住他的挣扎,武器在这次暴起发难中被列为第二选项,而这样粗暴的战斗方式通常伴随着青筋暴起,皮肤涨红,是非常不符合他性格的一种。

在他身侧的贝尔摩德闻声一记旋踢,撂倒两人之间的那只之后顺势将手里的短匕首插进丧尸的前额。

“我们小帅哥今天不太开心?”抽出匕首的时候她见缝插针地揶揄着。

“四点钟方向。”安室没回答,卸掉力气血液回流的短暂麻木让他好不容易释放出来的烦躁再次萦上心口,“就留那一只吧。”

“行。是个姑娘呢。”贝尔摩德语气轻快。

姑娘这个称呼让他感受到一阵恶寒,他赶紧去处理地上那只试图爬行靠近他的老年丧尸以转移注意力。

这次遇到的丧尸其实规模很小,但这不应该是她还有精力跟他调侃的原因。他深吸了一口气。

“说说呗,为什么?”

“这不太对。”安室皱着眉,看见贝塔摇摇晃晃朝着他们走过来。

 

“真的不太对,”秀吉放低了一点音调,余光瞄着沙发上撑着前额的哥哥,“就算不看那个反常的伤口,只按照之前那个出城后变异的德尔塔的资料和阿尔法现在的状态来看,他现在也应该没有人类意识了。虽然不吃人类食物了……但他对自己的名字仍然有反应,也没有直接扑上来。”

“样本太少,存在偶然误差。”小哀摇了摇头,“我还是去看看吧。”

即使这样说,她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样子的琴酒。

他该是那种秃鹰或是孤狼,伤痕累累也绝不狼狈,即使真到了那一天,他也会高傲地用满是鲜血的身体毫无畏惧地撞向绝壁或是跳下深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生死都无能为力。

但她只顿了一下,仍然坚定地伸出手去,冰凉的橡胶手套阻绝了体温,也阻绝了更多无声的交流,先是查看感染处的腐败情况,那个小小的破口没有愈合,却也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溃烂。然后撑开眼帘,瞳孔笔灯黄色的光打了上去,她看见那只眼睛转动了一下,一个含混的音节传进她的耳朵。

她的心忽的一跳。

不像“雪莉”。

该是“志保”。

 

“没有捕捉到合适的贝塔。”安室把鞭子扔进消毒水里,“这听起来很扯,但是我觉得这一片被人——也不一定是人,被什么东西清理过了。”

贝尔摩德试图在剩下的人的面色里捕捉到一丝困惑:“对,我们今天遇见的丧尸,和之前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不仅很少,而且不是高度腐化就是行动过于迟缓,感官过于顿感。”

“丧尸世界里的老弱病残?”赤井笑了。

“差不多。”安室看了他一眼,“这没法解释,如果是人类来清理,他们应该是最先死去的。”

“就好像那些能转移的都转移了,只剩下这些被抛弃的。”贝尔摩德耸耸肩。

“……他们在畏惧什么。”科研导师缓慢地说。

他们对视了一眼,有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生根发芽。

“我读过类似的报道,”秀吉底气不足地打破沉默,“不过老师说看看就好,别太当真。”

“说重点。我知道你记得。”

“呃……一种病毒的保护机制。”他迟疑着说,“不如说是,进化机制。它们保存对自己有利的基因,将其整合进自己的DNA——或者RNA里,客观上加快了往更适合生存竞争的方向进化和变异的过程。”

“比方说整合宿主基因中的抗药片段然后变成超级病毒?”

“对,我看到的那种更复杂一点,它保存了宿主的大脑……就像是想要利用宿主的智能实现种群方面的进化,改善自身的生存能力,使核酸序列的复杂程度大幅度增加。”

“怎么保存的?”

“别的不知道,我们现在遇到的这种病毒,在感染细胞的过程中,会使它们发生厌氧更新——也就是从有氧呼吸型变成无氧呼吸型,然后就会大量堆积乳酸,摧毁宿主可能残存的高级脑部进程和人格。”小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如果说病毒不让它们经历这个过程的话……脑组织是可以保存的。”

“这太疯狂了。”

“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赤井看向安室,“你也感觉到了吧,他们一直在进化,到了后期其中一部分甚至拥有不简单的狩猎技巧。”

“所以他们在畏惧的,想要利用的高智能大脑就是——”

“总不会是阿尔法吧。”赤井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个男人永远是王,不管他身在何处,变成了什么。

-tbc-

他就是王!!!!给老大打call!!!

接下来还有很大的事情要搞,请继续关注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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